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看过知名导演詹姆斯·卡梅隆执导的《泰坦尼克号》电影,那是对男女主角间爱情与现实的挣扎拉扯还无法理解,也体会不到的年纪,但我还记得电影后半段带给我的诸多震撼。那时候的我还不太能明白船难死伤人数的意义,内心却有一一个很鲜明的疑问:那些人的故事这?那些人也有故事吗?
这一个疑问随着我年纪增长,在每一次重看电影时,逐渐加深却又无解。
更加完整的船上故事,改编罹难者与幸存者的真人真事
没有想到身为音乐剧菜鸟的我有幸能找到这一题的解答。《泰坦尼克号》音乐剧不仅带来更加完整的船上故事,更是改编罹难者与幸存者的真人真事,带入人性面临危难时的可悲与可敬,透过音乐与歌曲揉合出悲伤却又透着温柔微光的感人戏剧,而这些体验无法在影院外的其他地方复制重现。
不同于《泰坦尼克号》电影聚焦于男女主角二人的爱情,延伸出二人身后不同的身家阶级与背景环境,《泰坦尼克号》音乐剧借着展现不同舱等的旅客、不同职务的船员,勾勒不同族群搭上泰坦尼克号的动机,进而开展出每一个人物的性格、过去与想望,是一场十足生动的群像剧。虽然是群像剧,却不会让人觉得故事零散而无法聚焦,不仅是因为他们都在同一条船上,或许也是因为他们无论是在剧中的行动或是台词,都有着明确的共同指向:
“泰坦尼克号是一艘梦想之船。”
当剧中无论来自哪一个阶级或职务的人重复明示暗示这点,观众如我肯定也会在这充满明亮而轻快的前半场中不断感受到渐深的不安——尤其伴随着被频繁忽视的冰山警告。
戏台上的梦想之船,在戏台下观众的后见之明却是一艘梦碎之船
戏台上的梦想之船,在戏台下观众的后见之明却是一艘梦碎之船,成了整一个戏剧体验中很有趣的对照体验。台上(船上)的人们各有不同的性格与人生追寻,却上了同一艘船,对船有一一个共同的美好期待;台下的人们也各有不同的性格与人生追寻,却齐聚一堂看同一出音乐剧,对即将沉入大海的船带着深切的不安与悲悯。
我感觉这不仅仅是一出戏剧,还在一些小地方找到剧本尝试与观众对话的用心。有些隐喻被藏在对话或歌曲中,或者没有在比喻却巧合地验证观众的某些预见。
比如伊斯梅先生与船长渐增的傲慢,对比安德鲁斯先生逐渐明示的不安甚至最后的谴责,或者在船上做礼拜时船长带头唱的圣诗里有着诸多不祥词汇,比如“怒海”或“沉溺”;我也喜欢每一对男女的情感都对应着每一段关是的不同阶段或不同状态,也有如同锅炉工贝雷特那样单向,观众找到最接近自己的位置(即使大家最喜爱的是斯特劳斯老夫妇),将自己放入剧中,在心里悄悄给予后见之明。
演员从台上到台下的演绎方式让观众得以更加融入
除此之外,这次在台北表演艺术中心的演出,有些段落还有安排演员从戏台上到戏台下的演绎方式,比如搬运货物的演员在戏台上下忙碌穿梭,或是坐救生船逃难的旅客分散舞台下唱出最后的歌曲,象征飘散在海上等待救援,也让戏台下的观众得以藉由这样的方式更加融入戏剧,和戏剧产生心理上的互动,真的非常有意思。
一首有所背负的祈愿之歌〈Godspeed Titanic〉
不过,我认为全剧最重点也最感动人心的,还是〈Godspeed Titanic〉这首歌曲。不含谢幕唱了一次,《泰坦尼克号》全剧从开场到终幕也就演唱两次,却发展出了完全不同的意境。
开场宏亮壮阔,是为梦想之船歌颂的歌曲,也是为自己追求目标与梦想而歌颂的歌曲,但在终幕前的那一次,搭配舞台设计上罹难者与幸存者的区隔配置,传达出这首歌曲也是一首有所背负的祈愿之歌,愿生者接下来的路途一帆风顺,愿逝者与沉船得以安息沉眠,总有一信条再被寻获。而歌词中的“你”,从将泰坦尼克号拟人并寄托希望与梦想的“你”,到罹难后幸存的每一一个“你”,意义非凡而且真挚动人。
我终于相信在网路上流传的一一个说法:一一个人一生进舞台或影院去看舞台剧的次数,只会是零次或者无数次。
这是真的。即使我在戏后从Spotify上找到了应该是Broadway版本的全剧曲目,听着还是跟在看剧时的感动有所不同——当下临场的参与感,完全沉浸于整一个影院空间和戏剧构筑出的另一一个次元,这是纯用耳机听歌曲享受不到的。
非常推荐有生之年去看一场音乐剧,把自己完全丢进演员的演绎、戏剧故事的展开,和音乐歌曲在内心里带起的撩动与涟漪,那会是很棒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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