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弗·劳伦斯有一种坦率的天赋:在镜头前,她的才华可以无畏地全部转印到大银幕上;在镜头下,她也不扭扭捏捏或遮遮掩掩,几乎有问必答或有求必应,总是大喇喇地做自己,因此获得全世界的爱戴。观众爱她、媒体爱她、片商与导演也爱她,于是她常常忘记去画下保护自己的界线,只要人们开心,她就开心。
这听起来有点太天真,在五光十色的好莱坞居然不懂得保护自己?!但别忘了,詹妮弗在19岁的时候就以《冰封之心》入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隔年在《X战警:第一战》成为新版魔形女,再隔一年《饥饿游戏》的凯妮丝艾佛丁走红全球。再隔一年,22岁的她毫无悬念地打败其他资深女星,以《乌云背后的幸福线》横扫包括奥斯卡在内的各大影后。
在好莱坞大红大紫的路线通常只有一种模式,不是票房大爆发就是演技大爆发(其实还有丑闻大爆发,但不在此谈论的范围内)。极少人像詹妮弗一样,在出道的五年之内左手拿奖座、右手拿钞票,几乎没有人挡在她成名的道路上,看似人生从此没烦恼。
于是她穿的每一件衣服都可以是新闻,她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可以谈笑风生,会开自己在红毯上跌倒的玩笑,也不讳言自己在首映会上已经醉ㄎㄧㄤ了。她就像一一个人人都想要的大姐姐,既是如此光鲜亮丽令人崇拜,又亲切得没有距离感。
从哪里起飞却就在那里直线降落
这样羡煞众人的演艺生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制式化。她热爱《X战警》与《饥饿游戏》,不过当时间被系列合约束缚时,便意味着压缩到剩下的挑片空间。尽管有浑身的演技可以发挥,却得策略式选择自己能演出什么作品——她已经以防守的姿态在被动反应,对什么剧本有热情已经不是重点,因为她不一定可以参演。
到2018年初,詹妮弗是全世界收入最高的演员之一,不过她当时的四部电影——《太空旅客》、《母亲!》、《红雀》和《X战警:黑凤凰》,在口碑或票房上都令人失望。詹妮弗自己能感觉到一种反弹的酝酿:因为她无所不在,人们已经看腻她了。有些明星会因为名人效应而变得麻木、或选择与世隔绝,以至于投射到到大银幕上的表演越来越不真实。对詹妮弗而言,这种情况就发生在她身上了。
“我的电影质量不尽人意,我没有交出应有的成绩。我只觉得每一个人都厌倦了我,我也厌倦了自己,已经到了什么都做不好的地步。”
回忆起当时的沮丧,詹妮弗几乎已经迷失自我:
“我觉得我一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讨好别人,工作让我觉得没人会生我的气。于是我都说好,因为我觉得只要我答应这么做,就没有人会不开心。但是不知不觉,光是我的存在就够让人不开心了,这让我不再因为工作或事业而获得心灵上的平静。”
就连看似乐天的詹妮弗都发表这种言论,就表示成名的压力跟失去挑片的自由,深深影响了她的心理健康,也扼杀了她的创造力。于是在2018年8月拍摄完《黑凤凰》之后,她决定离开待了10年的CAA。这可是好莱坞最具影响力的经纪公司,多少演员梦寐以求能够被他们签约。
走过私密照散布事件
如果你以为詹妮弗这样嚷嚷着成名的烦恼实在太不知足,在这里我们需要提醒一件重要的事情:2014年骇客入侵iCloud事件,詹妮弗是最大的受害者之一。她有数十张的私密裸照被散布在网路上,任何人都可以随时随地观看、上传与下载她的身体。当时的她才24岁,这是一一个严重到会让人想轻易放弃一切的惨剧。
詹妮弗不因此感到羞愧,毕竟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甚至也没有苹果提出告诉。不过这一个重大的事件仍然对她造成创伤,她也一直试着在用自己的方式与之共处。这或许是为什么,她在那几年源源不断地拍片,企图证明自己的价值并没有受影响。她一样在镜头前开怀大笑,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不过,这是真的她吗?
事实上,她能够不断地投入工作,这种看似一种不受干扰的正能量展现,其实是她的自我保护机制。毕竟与现实中不可预知的危险相比,电影拍摄片场的确是一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没有狗仔队与粉丝会打扰,没有保镳需要如影随形,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以平常心及专业的态度对待她。于是以某一种角度来看,片场形成了一一个封闭的避风港,因为在那里她不用面对私人的自己,只需要演戏就可以了。
渴望着自己的成家立业
詹妮弗表示她上述的那些烦恼跟迷惘,是20几岁的人才需要有的,而现年31岁的她已经而立,甚至迎来了四十不惑的平静与安稳。她与知名画廊艺术总监库奇马洛尼低调交往,渐渐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私人生活,在两年前也顺利地结婚生子,完成了想当妈妈的梦想。
另一方面,在从巨大的经纪合约中解放自我后,她与长年合作伙伴成立了制片公司Excellent Cadaver,名字的灵感来自古老的西西里谚语,意为“对于名人的打击”,可见再度幽自己一默。她自演自制的第一部片是去年上映的《桥之彼端》,因为疫情延搁多时而失去应有的焦点,却也是詹妮弗真正回归独立制片的开始。
再来是限制级喜剧《不要见怪》,可说是她生涯中第一部可以放肆大玩的喜剧。整部电影都是她与20岁安德鲁巴特费尔德曼的对手戏,甚至不假思索地全裸演出,都是她已经走过这一切的证明。她只想要带给观众两一个小时的欢笑,甩开疫情的苦闷、忘掉美国正在分裂的事实。
于是现在的詹妮弗反而比成名还丰盛与丰收,因为她有着幸福的家庭生活,可以自由选择想要演出的作品与合作的对象;而她也没打算停下脚步,接下来有多达5部电影的计划正在前置作业或开发中。
她用意犹未尽的语气说,“兜兜转转,我终于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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